为圆一个谎,你又撒了千百个谎
背后栽赃,死不承认,为了圆谎,开小号作假,颠倒黑白,骗了那么多人
方棠巨巨,你的良心不会痛吗?

【转载侵删】【神雕同人/耶律齐×杨过】惊鸿

转自纵横道,作者箫寒。

惊鸿

(一)  
  
  耶律齐与杨过,其实谈不上什么交情,甚至连萍水相逢之说都有点勉强。他第一次见到他,是在随父南下去见兄长之时。陪父亲踏入内室时惊鸿一瞥,少年虽作蒙古军官打扮,仍是长身玉立,一派潇洒气度,一望便知是江左风流人物。耶律楚材示意众人退下,耶律晋却是好生为难神色,少年扬眉微微一笑,自己告退了去,耶律楚材问起时,耶律晋只说是个道上的朋友。  
  
  当晚完颜萍前来行刺,一番折腾,次日再问起兄长,却道那少年昨夜已不辞而别。耶律齐虽有些失望,也不曾往心里去。他知完颜萍经昨晚一事不会再谋行刺,便和耶律燕一起别了父兄一路游山玩水。偶尔遇上武林中人,如果想起来的话会问一句。只是他认识的江湖人本便不多,更是从未听谁谈起过有这么一个少年。  
  
  未行几日便在酒楼上遇到了李莫愁。这仙子般的人物有着与仙风道骨完全不沾边的辣手无情,一招间便重伤了两个丐帮弟子。耶律齐待出手救人时,别桌有人走过来,一张脸僵硬枯槁,几非人色,听声音却似乎还年轻,低声道要共同救人。耶律齐见他和完颜萍一桌,也不疑他为何识得自己,却担心以李莫愁功夫旁人出手只是枉送性命,然而见那人举止间衣袂微动,莫名地觉得熟悉,一迟疑间未能开口,那人已出手夺下洪绫波的佩剑,揭下面具,俊秀容颜虽有些憔悴,仍是神采飞扬逼得人不敢直视,少年执了断剑笑吟吟拱手行礼:“师伯,师姐,杨过参见。”  
  
  随后酒楼上风云变幻,几个少年男女以众敌寡,犹自敌不过赤练仙子,四个少女先抢下楼去,耶律齐与杨过两人联剑断后,接着郭芙与武家兄弟赶到,李莫愁忌惮郭靖黄蓉夫妇,不得已退去。耶律齐喘息稍定,与诸人相见,却已不见了少年。问起时,完颜萍垂下头去神色黯然,告诉他杨过已经走了。  
  
  他奔上土丘四下张望,还看得到那青衣少女扶着陆无双并肩走远,却觅不见少年身影。一时间心下茫然若失。酒楼上两人联剑与李莫愁的一场恶斗此时思及竟是虚幻如梦,适才的生死扶持似乎只是错觉,身边空空荡荡,仿佛从没有过某个与他联剑共抗强敌的存在。  
  
  
  
(二)  
  
  很久之后才有再会,久到耶律齐几乎已经不记得曾遇见过这么一个人。说来也真是机缘巧合,路上遇见武家兄弟,又撞上公孙止,连番恶斗几乎已有些吃不消,援手中竟有当日众人合斗的赤练仙子。红衣少女的母亲原来是名满天下的丐帮前帮主,东邪娇女北丐爱徒,果然不负盛名,见面便猜出他师承,对他武功人品都很是赞许,却道似他这般功夫,小辈中也唯有杨过可匹配。  
  
  杨过。耶律齐暗念这个名字,觉得似乎是熟悉的。于是他想起某年某月某日某家酒楼上,少年衣袂微动,俊秀容颜虽有些憔悴,仍是神采飞扬逼得人不敢直视,在赤练仙子面前笑道师伯师姐杨过参见。再往前,军帐中少年微微一笑径自离去,潇洒气度望而知是江左风流人物。他记得他,并无深刻印象,也不过是个淡了的影子。毕竟,两次相见都太匆匆,军帐中侧目一瞥,酒楼上戒备强敌,没什么相叙机会,他对他几乎一无所知。不曾想,这个几乎已经快要忘记的名字,突兀地从他人口中提起。  
  
  黄蓉极力相邀之下,耶律燕又是最爱热闹的,完颜萍也不愿和难得重逢的少年朋友再分散,耶律齐随一行人往终南山去。路上郭芙挽了两个女孩子说笑,聊起别来情境,间或提起某个名字。耶律齐偶尔听得一两句,也不是很在意。然后就是古墓中,李莫愁突然出手,众人被困在石室中,好容易脱困,一路寻过去,闻得人声郭芙想都不想两枚冰魄银针便射出去,大错就此铸成。  
  
  终南山后,活死人墓。这次重逢简直是一场灾难。  
  
  那时石室角落中一支红烛已燃去大半,昏暗烛光下少年面色苍白,衣上沾着血,右袖空空荡荡,俊秀眉目间尽是难以言述的悲愤。奇怪的,这般千钧一发的情境,耶律齐居然分心想起当日。酒楼上的少年,即使面对赤练仙子,明知不敌,依旧意气飞扬,尽展年少轻狂。然而此时此刻,那样的神情,似乎完全无法和以往的他所联系。斜飞的眉,清明的眼,尽是无法形容的绝望。怎样的悲愤,近乎疯狂,这样激烈的情绪中,似乎又有一丝很淡的忧伤。他身畔女子气质淡漠,直如画中走下的仙子,却也染了凡尘血色,轻轻握住少年的手,低声说了一句什么,绝美容颜终于有无法掩饰的凄冷。  
  
  也不过这么匆匆一瞥,少年容颜苦涩,长袖挥出灭了已摇摇欲坠的烛火。黑暗里耶律齐听到郭芙的惊呼,他寻出火折点燃,灭烛之人已经不在。  
  
  出墓后他们会合了黄蓉一路寻去,终于绝情谷中再见。  
  
  又是悲剧。绝情谷似乎是被诅咒的地方,处处皆是绝望。洪绫波死了。公孙绿萼死了。天竺僧死了。公孙止死了。裘千尺死了。李莫愁死了。无恶不作的魔头,一生为善的高僧,痴情凄苦的少女,总归都逃不过一个死字。比死去更绝望的是眼见步向死亡而无力回天。断肠崖下白衣女子苦战夺回半枚丹药,淡漠眉目间终于有了几分喜色,少年接过瓷瓶,凝视她殊无血色的容颜,神情却是伤痛欲绝,挥手将那半枚丹药抛入了万丈深渊。没有丝毫迟疑,似乎那根本不是什么活命的唯一希望。  
  
  耶律齐一直在场,他默然注视,偶尔参演,随即抽身。或许应该庆幸,他只是旁观。完颜萍曾说他和杨过完全是两样人,杨过生性飞扬洒脱而激烈,爱憎无不走极端,耶律齐却素来冷静沉稳,任何时候都能理智处世。过于冷静的人,似乎都更习惯旁观。不插手,不沾染,即使被绕进去也能随时全身而退,他理智地令自己处在最安全的位置,不必参与少年的伤痛欲绝。  
  
  
  
(三)  
  
  再之后,是十六年。  
  
  那一夜郭家二小姐十六岁生辰,墨蓝夜幕中十个烟火大字璀璨无比。星月微光下旗斗中两人并肩跃出,青袍老者和蓝衣男子,都已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,偏两人却都自有种与生俱来的飞扬气质,这样的人,似乎天生便该傲视天下教万人铭记。  
  
  耶律齐不是很明白为何自己能一眼认出杨过。十六年前的相遇总是来去匆匆,他们甚至不曾静下心来交谈一句。十六年来耶律齐一直守在襄阳城军务忙碌,昔日认得的一些江湖朋友几乎都已忘了个干净,然而男子出现时,心下早淡了的影子却突兀冒出来,刹那鲜明。  
  
  有些人,似乎是不能被遗忘的。即使当初不过惊鸿一瞥,日久不见,他的影子逐渐在记忆里浅了,淡了,却始终不能忘了。  
  
  这时四处搭起戏台,吹拉弹唱热闹无比。黄蓉拉过郭芙与耶律齐见黄药师,东邪长眉斜飞青衫寥落,纵已年迈,一身傲气未见半点收敛,飞扬轻狂犹胜少年,温和语气按抑不下与生俱来的狂傲,问及他师承时挑起眉眼神似有些讶异,浮起一分笑意。那厢丐帮长老聚在杨过身边,叫一声神雕侠,意图已是十分明了。蓝衣男子却微微一笑,耶律齐听他说道:“耶律兄是我昔年知交好友……”  
  
  附近的戏台上在唱一出什么戏,花旦将一句台词拖得悠长连绵千折百转,人群爆出雷鸣般喝彩声。耶律齐抬眼望去,杨过触及他目光,挑眉,笑。耶律齐莫名想起很多年前,军帐中少年也是这么扬起眉一笑辞去,三分洒脱三分得意三分飞扬还有一分调笑意味,望而知是江左风流人物。岁月缓缓流逝,似乎谁删去了终南山上绝情谷中那些伤痛片段,蓝衣男子神情间像又回到当初少年,俊秀容颜固然染些憔悴风霜,仍是神采飞扬逼得人不敢直视。  
  
  原来一晃已这么多年。  
  
  心思回转间他已经不在,蓝衣男子走得与来时一般突兀。和他并肩而行的是名闻天下的桃花岛主,青袍蓝衣,一样的飞扬傲气,再无他人可与并肩。  
  
  
  
(四)  
  
  襄阳大战,神雕侠的出现无疑是个转机。一番浴血奋战,杨过终于登上了高台。耶律齐与郭靖黄蓉等在城头远观,金轮法王久战不胜,频频出手攻击郭襄,杨过断剑之后手无兵器,屡次濒危。一行人在城头空自焦急,苦无良策,黄蓉夺了耶律齐的长剑教郭靖射上高台,几回合间又被金轮法王砸断。最后杨过靠黯然销魂掌险胜,终于救得郭襄脱险。  
  
  金轮法王虽死,围城元兵犹在。耶律齐奉令领了一队人马冲杀,无奈元兵实在太多,反被围困起来。郭芙率了一队兵卒几次想冲入,始终被挡在外围,夫妻不得聚首。耶律齐隔着重重包围望见她,一向娇纵的大小姐钗零发乱眼色血红几乎想哭出来,他也只能给她一个笑,温和冷静像共同走过的十六年。然而怕是不会再有第十七年了。  
  
  他平素惯用的长剑之前被郭靖射上高台给了杨过,此时手中用的是从元兵手中夺来的一柄单刀,身畔部下越来越少,地上尸体越来越多。耶律齐握紧刀柄,全真剑法依旧使得丝毫不乱,可惜千军万马之中,任你武功通天,混在人群中究竟是无用。  
  
  十六年来守在襄阳城,不是没经历过危险场面。然而这一刻,死亡真的摆在了面前。  
  
  手上剑法依旧凌厉,单刀已卷了口不堪再用,耶律齐横过刀柄撞翻一名元兵,抢了他的朴刀。此刻奋战,也不过聊尽人事,结果已然无比明了。他向妻子方向望去,却见她跪倒在地,蓝衣男子连忙扶起,隔得远了声音听不真切:“我与耶律兄一见如故,又岂能……”  
  
  背后风声凌厉,耶律齐反手将偷袭的元兵砍翻,险些被旁边敌卒一矛刺中左臂。久战之下右臂几乎已被震得麻木,全靠惯性紧握住刀。四周三千部下只余百十人,死亡近在咫尺。  
  
  都说人死刹前会回想起平生事。耶律齐强自凝定心神杀敌,却还是不由自主的,往事在朴刀挥舞的间隙中频频冒出来。十六年来苦守襄阳。岳父岳母的教导。与妻子的相识相守。幼年在冰河畔遇到师父。都是些无比凌乱的片断。东邪问起他师承时挑起眉眼神似有些惊讶。青袍蓝衣两个人走得和来时一样突兀。绝情谷中几人绝望几人癫狂。黄蓉夺去他的长剑教郭靖射上高台给杨过。酒楼上少年揭下人皮面具。完颜萍回刀自尽时眼里凄凉神色。活死人墓中少年面色苍白神情悲愤。断肠崖下白衣女子力战夺药。少年神色伤痛欲绝扬手将绝情丹抛入万丈深渊。父兄被杀的消息传来妹妹抓着他手臂流不出眼泪。妻子在包围外端杀得眼色血红。等等。很多是他已经不在意的事情,他一向冷静不为世事左右,总能将风浪抚平,多么激烈也在记忆里化得淡了。不臆到得今日,竟又全聚在眼前。  
  
  最后想起的,却是某年某月里他随父南下去见兄长。军帐中少年飞扬容颜,扬起眉微微一笑。  
  
  
  
(五)  
  
  那时大约没想到,救他出重围的,会是杨过。  
  
  连环马,烈焰旗,穿石矛,真不知神雕侠究竟还有多少新奇点子。襄阳城下这场战虽损失惨重,究竟是胜了。次日郭靖便说要上华山拜祭,元军新死了大汗,必然无心攻城,众人闲下来,都跟着一起去。  
  
  这是耶律齐最后一次见到杨过。华山顶峰蓝衣男子携了白衣女子飘然离去,飞扬容颜间尽是温柔神色。明月在天,好风如水,一句后会有期却成了虚言。此后江湖中再不闻神雕侠音信。杨过原是那般意气飞扬的人,竟当真放得下红尘纷扰,从此隐居世外。  
  
  却还是有很多人记得他,并且不仅仅是记得。程英与陆无双依旧云英未嫁,郭二小姐每每神思不属。甚至那些已经出嫁的女子,完颜萍提起这个名字时还是会垂下头意态低落。包括自己的妻子,耶律齐是过于冷静沉稳的人,于局势看得极清,十几年的枕边人,郭芙又是那样粗疏性子,怎会不知她心思。只不过,有些事,不必介意,也没有立场去介意。  
  
  西山一窟鬼死了几个,余下的有时会过来寻郭襄。女孩子每次见到故人总是打听她的大哥哥,总是失望。便是学究天人几乎算得无所不知的桃花岛主,面对这个问题也只有摇头微笑。郭靖每次说起也是深有忧色,但他事务繁多,黄蓉一笑间随口便带过了。耶律齐敬服这位岳母犹甚于岳父,怎样的玲珑心思,天大的事情也能轻描淡写般说来。  
  
  大约,如今知道杨过下落的,也只有黄蓉与耶律齐两人。蓝衣男子离去前曾将一张古墓机关图与他,然后扬眉笑:“丐帮有事的话可以来找我……啊,”想起什么,随即是有点心虚的样子,“你自己知道就好,可以告诉郭伯母,最好别再说给其他人了……”耶律齐接过图收好,看他一副忐忑模样,忽然有点想笑,难得有开玩笑的兴致:“怎么?怕谁去找你。”杨过很是不屑地扯了下唇角,似乎还是少年意气,刚要开口,闻得一旁白衣女子相唤,于是飞扬气质沉稳下来,不再回答,只是微笑,转身离去。  
  
  以后,就没有再见了。  
  
  
  
(六)  
  
  他们其实没有深交。似乎每次相见总会有什么状况,难得心平气和交谈一句。相逢从来匆匆。军帐中初见,一瞥间少年已经辞去。酒楼上联剑,大敌当前不敢轻慢,待得李莫愁退去已不见少年踪迹。古墓中的再会是一场灾难,烛影明灭间人踪杳杳。绝情谷他伤痛欲绝他只是旁观。十六年后重见,丐帮大会上目光一触蓝衣男子已随青袍老者离开。襄阳大战中再次联手抗敌,也顾不得叙旧。及至最后华山顶峰,寥寥几句大约是此生惟一平常言谈。  
  
  耶律齐将当年杨过留下的古墓机关图交给丐帮继任帮主,告诉他若有危难可至此地寻神雕侠。然后男子按上腰间剑柄,纵马驰出襄阳城。城外元兵潮水般源源不绝,似乎永远都杀不完。  
  
  这一次,大约不会再有神雕侠来助他出重围了吧。男子微微苦笑,一闪念间,却似又见那年军帐中,少年扬眉微笑。  
  
  真是的……原来到最后,还是会记起他。  
  
  他宁定心神,策马冲入了茫茫人海。    
  
  在杨过的故事里,耶律齐一直是旁观者。不同于少年的生性激烈,他一直足够冷静,懂得置身事外,不插手,不参与,即使偶尔相助也要保证随时能够抽身而退,却究竟还是不能够不沾染。  
  
  有些人,生来便要教天下为他折腰。任你如何沉稳自持,一意袖手,只要见了,总归是要陷进去。纵然最初,不过惊鸿一瞥。  
  
  
  
  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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